沈望初死了。
大概是心有怨念,靈魂飄蕩在谷底,久久未散。
落雲山。
十幾支隊伍圍着這座山找尋了三天三夜。
終於——
「通知家主,找到了沈小姐的……遺體。」
樹林茂密的山道上,一輛純黑吉普車內,傳來對講機的刺啦聲。
后座,一張凌厲到讓人不敢直視的面龐,早已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胡茬。
男人聽到聲音睜開狹長雙眸。
三日來沒有睡覺的眼底早已是猩紅一片。
葉嶼洲趕到沈望初近前,遲遲不敢上前。
看着沒有一絲呼吸,靜靜躺在地上的少女,良久,他俯身跪在她身側,顫抖着手抱起地上早已沒有了氣息的沈望初。
臉頰貼着臉頰。
「初初,地上涼,我抱你起來。」
「初初,醒醒,我來了。」
男人聲音沙啞凄涼,讓人忍不住跟着心疼。
沈望初的靈魂望着一臉深情抱着她的男人。
葉嶼洲?
帝都首富葉家家主——葉嶼洲。
就是他在雲落山找了她三天三夜?
可她們不是沒什麼交集嗎?
「初初,醒醒,嶼洲哥哥來了,你的嶼洲哥哥來了。」
「初初,你醒醒……」
男人搖晃着沈望初的屍體,一顆顆滾燙的熱淚滴落在懷裡泛白的臉頰上。
「初初,嶼洲哥哥不許你死,聽到沒有,你的嶼洲哥哥不許你死。」
「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愛你,你不許給我死。」
山谷里聞訊趕來的十幾支隊伍,看到這一幕,紛紛背過身去。
從來沒有人見過家主如此狼狽,不禁被這一幕震撼到。
身旁的陳墨紅着眼壯着膽上前,「家主,沈小姐她,已經去了……」
「不……初初沒有……」
葉嶼洲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着她沒有任何血色的臉,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般,不敢太過用力。
「初初,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,看看你的嶼洲哥哥。」
「求求你……就一眼……」
沈望初看到這一幕,不禁紅了眼眶。
沒想到她遭到了親近人的背叛,卻還有一個話都沒說過幾句的人這麼深愛着她。
她不禁懷疑是不是她錯過了什麼。
葉家,作為帝都首富,坐擁萬億財富。
這位葉嶼洲她也只是在為數不多的幾次大型宴會上遠遠見過幾次。
傳聞他心機深沉,手段毒辣,冷心冷清。
從葉家錯綜複雜的環境中,殺出重圍,坐上家主之位。
其手段可想而知。
正因為如此,每次宴會上遇到,她都是避而遠之。
……
日頭落去,山谷里陰暗下來。
男人抱着沈望初的屍體起身。
沈望初以為這是要把她帶回去安葬,然而卻不是,男人抱着她反而往山上去。
落雲山高近兩千米,幾千個台階,男人抱着她,一步一步往上走。
三個小時後……
男人額角流淌着豆大的汗珠,手臂微微打顫。
期間,身後的人幾次上前想要接替,都被男人一個眼神喝退。
沈望初看在眼裡,心不由得揪着。
不明白這人為什麼這麼執着。
到了山頂,天已全黑。
沈望初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兩個五花大綁,嘴裏塞着布條的人,趴在地上。
應舒凡……
駱向晚……
一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未婚夫。
一個搶好友未婚夫的閨蜜。
她清楚的記得,三天前,她二十五歲生日那天。
應舒凡說在雲落山上給她準備了驚喜,她一大早起床,和他一起爬山。
到了山頂,確實驚喜。
早已等候的諸多好友,絢爛奪目的煙花,溫情的照拂。
可這一切都遠遠沒有她親眼看到的一幕來的震驚。
遠離人群的一處樹木遮擋下,未婚夫和好閨蜜正在接吻。
如果僅僅只是這樣……
如果僅僅只是這樣,她或許為了體面會選擇轉身就走。
可是……
「這個沈望初也太蠢了